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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电子书啊 《我是个算命先生》 作者:易之求一本算命的小说 主角上去就被也会算命的父亲剁掉手指第三章,为延续香火,他替傻儿生孩子 | 村野故事小辑

只有一小段啊,也有些错字,先将就看吧:

第一章绝不外穿的算命口决

找一本很早的网游小说,主角因为什么原因来着操作有延迟,必须提前几秒 预判的

贪者必贫,君子以为大戒,佛门亦为五戒之首,故做“阿宝”,宛不在“相”,而在“一”

------------《阿宝篇》

这句话出自江湖秘本《阿宝篇》,意思是说人性是贪婪的,贪婪是大戒,所以贪婪的人必贫,所以叫做阿宝,去骗那些贪婪的人,是没有错的。换句话说就是,他们活该!“阿宝”是黑话,是对考算命行骗的人统称,“相”是指行骗者,“一”是指受骗者。

1948年,我20岁,为了生计,跟了祖爷。祖爷是当地骗子圈的头头,资质老,手段辣,要想在当地干黑火,必须都拜他为师,否则他会找人把你“切”(弄死)了。就像现在小偷组织一样。跟了祖爷,就有了保护伞,但骗来的钱财也要统统“打日头”打日头就是必须一文不少的上缴,然后再给你“抽头”,具体抽多少,全由祖爷定。

有的人私闷了财产,祖爷有手段,否则他就不叫祖爷了,他的心里战很厉害,而且还派人“打圈子”(监视),只要发现了,剁一根手指头,再有二次就切了。入了这行就别想出去,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,要么继续干要么就被人“切”。跟了祖爷,首先要学阴阳五行,这叫打底子,即使是骗,也要有点基础,否则坏了事,祖爷也受牵连。打了一个月的底子,开始学“英耀”,就骗术心理学。英耀的核心口诀我至今记忆犹新:入门观来意,出言莫寿御。天来问追欲追贵,追来问天为天忧。八问七,喜者欲凭七贵,怨者实为其贵,怨者实为七愁。七问八,非八有事,必然子息艰难。士子问钱途,生孙为近古。叠叠问此事,定然次事缺;频频问原因,其中定有因。贫道从清高,不忘利欲。庙厅达士,志在山林。一哥要狠刀,二哥要抛刀,三枣要跳枣。

这些都是黑话,需我慢慢讲解。

第一句:入门观来意,出言莫寿御。就是说有人来算命,或者去登门给对方算命,自己先不要说话,要听对方讲,对方讲的越多,透露的信息就越多,你秒准了时机,冷不丁地说一句,要击中要害,千万不能磨蹭,不能模琅两可,否则对方就会认为你没有水平!那么如何抓要害呢,就看下面这几句了。

第二句:天来追欲追贵,追来问天为天忧。“天"指的是父亲,“追”指的是儿子,这句话的意思是说,只要父亲来给儿子算命,基本都是要问儿子是否会哦有出息,是否富贵。父母都是王子成龙、忘女成凤,那怕他就是个壁虎或野鸡。他既然问着些,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儿子或女儿不上进,或者调皮捣蛋,你按这个路子断,肯定没错!后半句是说,凡是二女来给父母算命,绝对是父亲或母亲身体不好了,要么有病了,要么归西了,除此之外儿女没有任何事情会想起他的父母!所以直接断他父母身体不好,肯定没问题!第三句:八问七,喜者欲凭七贵,怨者实为七愁。“八”指的是妻子,“七指是的丈夫,意思说,只要妻子来问丈夫的前途和运势,那么,如果这个女的是高兴得来的,喜形于色,就说明她老公最近可能要有官运或者财运,最之要有好事,但好事还没来到,或者刚刚有苗头,她前来问仆一下,那么你就可以直接断她老公有福有禄,要走打运了,甭管结果如何,当时她肯定笑得像个傻孢子,赏钱也会给的很多!相反,如果这个女的是一脸忧郁地来的,那么肯定是她老公最近走霉运了,或者要丢官,或者要破财,或者要把她甩了,或者感情不和了,你往凶的方向断,肯定八九不离十!然后狠狠的敲打她,告诉她如果不解灾,就火倒霉十年还有性命之忧,此时,她会乖乖地把兜里的银元掏出来,你骗了她,她还会给你磕头!

第四句:七问八,非八有事,必然子息艰难。这句话的意思说,只要是老公来给老婆算命的,只有两种可能,要么是怀疑老婆不忠,给他戴碌帽子了;要么是老婆不下蛋,生不了孩子!除此之外老公永远不会给老婆算命!

第五句:士子问前途,生孙为近古。这里面有两个黑话,“生孙”,是指商,有钱人;“近古”,近,是指活着,古,贾是指死了。士子来了肯定是问前途如何,能不能高中,能不能做官,能不能光宗耀祖。大款来了呢,肯定是问自己能活多大岁数,或者问人生路上有没有打灾打砍,因为他有的是钱,什么都不缺,就怕活不长。这个心理抓住了,一切都好说了!

第六句:叠叠问此事,定然此事缺;频频问原因,其中定有因。凡事反反复复总问某件事的,那么这件事肯定很不好,很不如一,很不完美;凡是总是揪住一个问题问起来没玩的,那么这个问题就是她要询问的事情的起因,不是你算得准,是她透露太多了!第七句:贫道从清高,不忘利欲。真正的出家人是不会去算命的。那些道貌岸然的贫道如果前来问事,那是凡心不死的表现,不是问利,就是问欲。你以利欲许之,他必然大喜!

第八句:庙厅达士,志在山林。“庙厅达士”是指做官人,那些高高在上的的官员,其实野心更大,利益更强。仍以利欲。许之,亿大喜!

第九句:一哥要狠刀,二个要抛刀,三枣要跳蚕。这又是黑话,“一哥”是指容易上钩的傻袍子,对你深信不疑,此时到一定要狠,狠刀什么限度,祖爷说了:“别倾家荡产就行!”“二哥”是指对你有怀疑了,或者认为你算得不准,那时千万别恋战,不能贪心,一分不收!“三枣”,是指故意找茬的人,如果一看就是上门找茬的,马上溜之大吉。剩下的事祖爷来管。讲到这,你肯定认为祖爷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。对!祖爷是个很有文化的人,长的很好,很面善。如果你不了接他,你永远无法把他同炸骗、行赌、杀人联系在一起。祖爷轻易不发怒,只有“小脚"们蹩了脚时,才会发脾气,但也不大,不是你想象的又打又骂,但人只要脸一沉,就足够把你吓个半死!我见过祖爷发的最大一次脾气,是入行后第二年,有几个坝头要爬香,“坝头”是祖爷底下第二级管理者,“爬香”就是造反,祖爷当时雷霆大怒,亲手切了那个邻头的。

第二章初次算命

第一次吊狍子,是在我加入堂口两个月后。因为是新手,城里的场子是不让打的,祖爷安排的是周围一个叫“安家庄”的小村。祖爷说我长的胖,眼睛小,可以翻一下眼,装瞎子,这样对方的心理戒备就没有那么强了。后来才明白,这次打场根本不算什么,充其量算是“试水”,跟祖爷一次圈几百块大洋的大局差远了!我拿着竹竿,晃晃荡荡地进村,先去的几户人家都把我赶了出来。后来终于有一家肯让我坐下说话了,是个老太太自己在家。老太太约摸六十多岁,满脸邹文,把我让进屋里,一个劲地说:慢着点,慢着点我给你拿个凳子。”我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,因为她的眼力还没我好。老太太还给我倒了一杯水,接过时,我看到她的手上都是裂口,特粗糙,像树皮,我忽然想起死去的老娘。老娘是头一年的肺结刻死的,那双手合着老太太的一样!我有点心软了,但马上想到祖爷那双眼睛,想到坝头给我交给我的任务。老太太关心的说:“这么年轻就出来做这个啊?”我一翻白眼:“大娘,我从小失明,就跟师傅算圤,眼瞎了,但心里清楚啊。”老太太说:“对!对!对!好孩儿啊。”我说:“嗯,没别的本事,就会算一圤。大娘,您是给谁算啊?给自己吗?”老太太说不是:“不是。我都快入土的人了,不用算了。你给我儿子看看吧,看看他这两年怎么样啊?,有砍儿有灾没?”她这句话直接透露出他儿子这两年肯定不怎么样,而且老太太说这话时,声音都在颤抖。我说大娘:“大娘,你得把你儿子的生日告诉我,那年,那月,那天,什么时辰?其实这就是演戏了,后天怎么批、怎么说,早就想好了!老太太报出他儿子的生辰八字后,我开始掐指运算,翻白眼时,看到老太太焦急滴等待着。“大娘,您儿子是水名啊,这两年犯太岁,不太顺啊。”说完,等着她说,看她怎么回应。根据规律,基本是肯定回答,如果否定也没关系,我说:“这两年”,也包括可以今天,今天刚开始,还没结束,如果她否定,我就说下半年才回见到。结果老太太叹口气说:“是啊。”我马上说:“大娘,您这个儿子是个孝顺儿子啊!”这句话几乎百发百中,因为几乎父母疼孩子十分,孩子还父母一分,父母觉得自己的孩子孝顺。况且逆子本来就是少数,如果她的儿子是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,她也不会这么难过,更不会给她儿子算命。老太太落泪了:“是啊,我那儿子啊,对我可好了,个子高,有能力,孝顺啊。”我看到老太太眼里有泪花,我继续说:“他这两犯走马星!”老太太:“什么星?”

我大声说:“走马星,就是东奔西走啊,又累又苦啊。”那个年代,为了挣钱,哪个不东奔西走!老太太眼泪趴地趴地落下,“是啊,他去年充军了,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啊!”看到老太太留泪,我竟然也哭了,不知道为她还是为自己哭。老太太见我哭了。拿了个脏手巾,边哭给我擦,边说:“孩儿不哭啊,孩儿不哭。”我说:“大娘,我替你难受啊。”老太太说:“好孩子啊,还孩子。”我说:“大娘啊,你的儿子现在到难处了。很危险啊。”老太太惊恐的说:“怎么了,还活着吗?”我说:“活着是活着,就是战场上那子弹不长眼啊,他这个灾得破破呀,不然回不来了!”老太太大惊失色:“快给破破,怎么破啊?”我说:“你拿块红布,上面写上你儿子的名字。晚上十二点,把它系在一棵打傀树上,你就说大傀树啊,打傀树,我儿认你做干娘,保佑我儿别受伤。然后磕三个头,回来把红布盖在鸡窝上就行了。大娘,要记清啊。”解灾说得越真。这种认大树为干娘,认河水为干爹的手段,都是算命先生常用的。老太太说:“这就保佑他没事了吧。”我说:“大娘,还不行,你儿子在战场上打死的人太多了,也会向他馊命啊。”老太太又开始忧虑;“那怎么办啊?”我说:“你的替他多做善事,多做善事,善有善报!老太太说:“对!对!对!孩儿说得对啊!怎么帮他做啊?我说:“你替他捐点香火钱,我帮你送到寺院,我泄露天机了,我也要帮着捐。捐完就好了,最晚明天年开春,您儿子就回来了!”老太太眉开眼笑了,高兴地回屋了,好久拿出两张“大白条”来。大白条是对法币的称呼。因为通货膨胀,太不值钱了!我说:“打娘啊,你这钱现在外边都不能花了,好多地方不认啊,我没发给你上香钱啊,咱不能欺骗佛祖啊。”老太太尴尬的地说:“哦,我这还有几个铜板”说换有回到屋里。遵循祖爷的教训,打样和铜板一炉都收,这种硬货币掌握在收里,国名党怎么改革都没事。我接过铜板一看才3个,我说:“大娘实在没有就算了吧!我替您出了。老太太忙说:“可不行,可不行,孩儿,你等着,我这还有几寸没动剪的布。”老太太回屋翻弄了好意阵,把压箱底的一卷蓝布拿来,就是农村做被面的那种染蓝色的布。我说:“大娘这就行了,我都替你捐了。”老太太高兴地合不上嘴:“可亏了孩儿,可亏了孩儿。”说完后,还吧我邻出家门,然后慢悠悠地说:“孩儿,走路小心啊村口有井。”我说:“知道了,大娘。”我拿着拐杖,装模做样的跑出村庄,一路跑,一路哭。第一次打厂子收获很少。除了那两张可以忽略不计的“大白条”就就几寸的布和三个铜板。但总比别外两个新手吊的多,那俩人,一个什么都没吊着,还被人骂了一通:另外一个怕祖爷和坝头责骂,竟偷了人家园子里顶柱子的铁榔头回来交差。祖爷说:“我们是相,不是小偷!打了空场就空着回来,偷鸡摸狗的事干不得!吓得那只小脚赶紧跪地认错。祖爷:“不是你的错。二坝头!”二坝头马上走出来,跪下:“祖爷!”祖爷说:“你的脚,你要带好!”吼得二坝头满头冒汗。每次打场会来,都要详细汇报,一是清点孢子,二是避免下次互相撞场,没个坝头都要记账。祖爷那心太细了,堂口会开完后,单独把我留下了。祖爷说:“你心软了。”我心想:“他怎么知道的?”祖爷说:“你哭过。”我说:“是,因为她太可怜。”祖爷说:“可怜?你看我可怜吗?'我傻呼呼地看着祖爷,不知道什么意思。祖爷说:'我更可怜!每天几十把抢打着脑袋,哪根线踩不好都要死人!祖爷说的没错,能够在一个地方混的阿宝,首那个地方的黑白两道关键人物要搞定。月月进贡少不了,新旧交替还要送双分。因为这些人不光可以保你平安,必要时还可以帮你做局。只哟利益分到位,他们连亲爹都会出卖。国民党的搞官,上海滩的富豪,甚至宋美邻的主意他们都敢打。小局当时就可以做,大局可能要布几个月,或者几年,但大局的收成也很诱人,一个打局做下来,往往整个堂会好几年的开销都够了。

第三章堂口传奇,,,,,

做局收益高,风险也大,因为这些人都不是普通袍子,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候精,想让他们当“一”并不容易,有时间做局还会漏,也就是有人“跳反”了,或者大“一”变大“枣”了。这时候一般是要死人的,至于谁死,看具体情况。跟了祖爷就是生与死的托付。怕死?用祖爷的话说:怕死还不如回家喂猪!”阿宝这一行就是高风险、高回报,看看祖爷身边的坝头们,哪一个不是身劲百战、死里逃生过来的!先说大坝头,那是堂口的金牌啥手,杀人、宰狗的事都是他干。打坝头是现有坝头中跟随祖爷时间最长的人。他长得非常凶狠,胖乎乎的,剃着一个秃头,脑袋上有碱,头发一长就发痒,所以从来都不留头发,每隔几天就刮一次,亮晶晶的,每次堂口开会,他脑袋上都是汗,一副很热的样子。祖爷是在民国十三年将大坝头收编入伍的,那正是祖爷拿堂口后的第二年。入伙前,大坝头是个杀猪的,给当街的一个屠夫打下手。一天干完活那屠户送了他两斤熏肉,没想到路上碰到几个混混,非要抢他手里的熏肉不可,大坝头不给,他们就硬来,结果大坝头怒了。真正的打架并不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么有招有武,真打起来,有什么用什么,什么实用用什么。打坝头先把一个人的蛋子儿捏碎了,又插瞎一个人的眼睛,连咬带撕,最后用砖头把一个人的脑袋拍爆了。结果,大坝头被判了死邢。这事当时传的很厉害。祖爷听后,觉得此人是个材料,就花重金把他赎回来,为自己所用。祖爷的确有一双识人的眼睛,大坝头更没有辜负祖爷的期望,他家入堂口后,敢打敢拼,有个黑帮来闹事,他第一个冲在前面,拿刀捅人从来不带眨眼的!这个世界上就有着么一类人,看见血就兴奋,大坝头就属于这一类。这么多年来,他对祖爷一直忠心耿耿,和二坝头一样,他们同属祖爷的近卫军。如果说大坝头是见到血就兴奋的人,那么二坝头就是见到死人就兴奋的人。二坝头是个传奇。他15岁就跟了祖爷。那是1928年,正值二次北伐前夕,江南很多地区都散布着“妖妇摄魂”的恐怖流言。流言是从南京传开的,说是有一个小男孩正在街头与伙伴玩耍,这时,走来一个妇女,在哈子头上摸了几下,然后转身而去,结果这个孩子马上脸色惨白,四肢僵硬,两眼直勾勾地不也不说话了,从此把魂丢了。这个传言很快偏布整个南京城,后来又波及其他地区。结果很多家长都担心自己的孩子被妖妇把魂勾去,纷纷给孩子扎红绳、在孩子衣兜里撕桃树叶,用来辟邪。后来又传言那妖妇连成人也不放过,于是成人们也纷纷扎红腰带,后来干脆把女子月劲的劲布剪成一个个,放在各个兜里,生怕自己的魂被妖夫勾走。祖爷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栔机,以取妖招魂为由大赚了一笔。有天祖爷在街上走,对面一个男孩,直接朝祖爷撞过来,祖爷一看就是个小偷,三下五去二,就把这个小子胳膊拧住了。祖爷说:“小小年纪,就干着个!小心我把你交给妖妇,把你的魂摄走!”那小子脸一横:“我才不怕呢!”祖爷仔细打量他,浑身上下的确没扎什么红绳,祖爷笑了笑,说:“你不怕死啊!”那小子说:“鬼才相信呢!”祖爷有点喜欢着个家伙了,说:“为什么偷钱包?”那小子脖子一歪:“饿!”祖爷放开手,拍拍他的脑袋:“跟我走。”那小子说:“干吗?把我送给妖妇吗?”祖爷扇了他一下:“去吃饭!”祖爷在一个街面的混沌馆停下来,给他买了一碗混沌,这小子两三口就吃光了又给他买了一碗,很快有吃完了,祖爷笑了笑:“你还能吃几碗?”那小子说:“你买的起,我就吃得下。”祖爷一挥手,说:“好!店家,来十碗!”那小子松了松裤腰带,疯一般的大吃起来,一共吃了十二碗。祖爷笑了,知道这是个人才!后来才知道这小子父母死的早,八岁流浪街头了,祖爷打算留用他。诺干年一后,他就是阿宝圈鼎鼎有名的二坝头。祖爷的眼睛真毒,毒在他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身上的价值的那一面,祖爷看上了二坝头的胆子。刚跟祖爷时,二坝头不服调教,要把街头随意贯了的毛贼变成规规矩矩的阿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祖爷没少打他,打他他也不哭,好像挨打的不是自己。最后祖爷没辙了,所:“你走吧!”他才开始服软,离开祖爷他没饭吃。后来二坝头渐渐服了祖爷,因为祖爷比他聪明万倍,每次他刚要张嘴,祖爷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。二坝头的胆子很大,什么事都干做。尤其玩“扎飞术”,简直玩得怒火纯情。“扎飞”,是阿宝圈的黑话,就是装神弄鬼的意思。老百姓越迷信,“扎飞”就越有市场。在正式“扎飞”之前,祖爷曾有意试探他的胆子。

祖爷告诉他:“你不是说你不怕鬼吗?我听说城外三里破庙里饿死了一个乞丐,今晚你去把他的衣服趴下来,回来交给我。二坝头说:“这有何难?又不是没干过这事,以前冷得受不了时,我还扒过刚下葬的人的寿衣呢。”说完就要出发。祖爷说:“等下。我听人说,饿死的人,死后都变饿鬼,半夜子时,还会张嘴吃东西,不知是真是假,你去时代上一碗米饭,喂一喂那个乞丐,看看会不会张嘴。”二坝头笑了:“竟说瞎话。哪有着样的事!”晚上,模糊的月光秾照着老城二坝头把一小碗米饭用布头包了,摄在腰间,踩着月光出发了。那是个早就没人管的山神庙,木门破了几个洞,二坝头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哪里。四周一片凌静,偶尔有几声区区叫。二坝头定了定神,推门,门坏了,再使劲,门咯吱一声,开了,一股死人的葬气味扑面而来。人死后,身上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,俗称葬气,这种味很特殊,甜甜的,又腥腥的,传得也很远,所以乌鸦总能找到。二坝头摸黑找到那具尸体,借着门缝的几炉月光,开始扒衣服,忽然想起腰间的那碗饭,赶忙解开布头,拿了出来,用手抠了一把饭,塞到尸体的嘴边,心想:“你要能吃才怪呢!”没想到哪尸体果然张嘴了,慢慢张开,还发出呃的一声,二坝头怀疑自己看花眼了,使劲眨了眨眼,确实是张开了。二坝头颤颤抖抖地将米饭塞入尸体口中,那尸体慢慢咀嚼起来。二坝头傻了,头皮一阵发麻,眼见那尸体已将米饭嚼完,咕噜一声咽了下去,呃的一声,又张开嘴了,二坝头疯了。“去你妈的吧!”直接将碗砸向那尸体的嘴脸!那尸体腾地一下坐了起来,嗷嗷大叫。二坝头拔腿就跑,一流烟跑回城里。祖爷正等他,见他满头大汉地回来了,问:“衣服呢?”二坝头上气不接下气,说:“坏了,坏了,碰到真的了,吃了,真吃了......”祖爷哈哈大笑,说:“他吃你就喂他嘛,他是饿死的,你喂他也是积功德。”二坝头说:“太怪了!我见他张嘴吃了,我就把碗砸到他脸上,他竟然坐了起来....”祖爷一愣:“你砸他脸上了?”二坝头说:“嗯,砸完就跑了。”祖爷说: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大坝头从屋外走来,满脸是血,二坝头一惊:“大师兄,你这怎么了?”大坝头怒火中烧:“还问我!***下手太狠了!”祖爷笑了:“快去洗一下吧”这是一个局,那饿死的乞丐,是祖爷让大坝头假扮的,真正的死人已经被大坝头挪走了,但谁也没有一想到二坝头受刺激后会恼羞成怒,直接砸了大坝头。从此,大坝头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,祖爷却越发满意二坝头了。和大坝头、二坝头相比,三坝头算是文质杉杉的知识型阿宝了。天文地理、阴阳八卦没有他不知道的,他还熟读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,出口成章,文采悠然。这种道貌岸然、披着人皮的娘,才是最可怕的。三坝头1930年跟的祖爷,在此之前他就是个乡下的算命骗子,懂一些理论,擅长出千,有一天进程行骗,吃到祖爷的地盘上了。竟敢在街头算命!大坝头建议祖爷切了他,祖爷说:“看看再说”祖爷派了几个人去探他的深浅,几个小脚回来说,这小子出千出的漂亮,老百姓都被骗了。祖爷决定亲自去会会他。到了他的摊位,祖爷一看,此人也就二十出头,一个小白脸,穿着张衫,风度翩翩,算起圤来,口诺成河。祖爷故意给他漏洞,让他出千,这小子还以为遇到大袍子了呢,东扯蛤蟆西谈滴一通白话,祖爷连连点头,最后祖爷给他几块银元,说:“我今天日带的银子不多,你跟我回家拿吧,正巧看看我家宅子,调调风水,我定当重谢!”三坝头连忙收了摊子,乐呵呵地地跟着祖爷回家了。结果可想而知,一进门就被级个小脚绑了起来,大坝头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,“你t妈拉屎也不找地方!”三坝头被抽得眼冒金星,但心里清楚,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骗子,他沮丧的说:“先生这是何故啊,我乃一小小算命先生,来贵地就求口饭吃,不知那冒犯您老了!”站在一旁的二坝头终于忍不住了,上去踹了他一脚,然后用手啪啪的扇他的候脑勺:“你再装!你再给老子装!”三坝头含着泪说:“老爷饶命啊,小的就是个算命先生,如果算得不准,小的退钱,老爷别打我啊,我上有七十老母,下又三岁孩子!”二坝头对大坝头使了一个眼色,大坝头拔出腰间的宰猪刀,走到三坝头的面前:“我现在就割下你的舌头,你让你再装!”三坝头哭着对祖爷打喊:“那位老爷,您倒是说句话啊!小的给您算的不准吗?刚才不是好好的吗?老爷!”祖爷一挥手,大坝头拿着刀退到一边,祖爷走到三坝头的身前,伸出大拇指,说:“兄弟,你真有尿性儿!(地方话,有特别的意思。)三坝头一惊:“什么尿,老爷?”祖爷点点头说:“人才啊。”三坝头依旧装糊涂:“老爷,是说我吗?我就是个小小的算命.....祖爷一抬手,一颗飞顶打出,正中三坝头的左耳,耳朵圣剑穿了个洞,耳稍上的肉被打掉了一小块,三坝头疼得哇哇大叫:“老爷,我说!我说!”祖爷大喝一声:“蹩号儿?”“卛家仁!”“窝柄?”“徐州柿县!”“大师爸?”“顶水风子!”“堪载?”“汪!”屠党否?”“不敢!”大坝头和二坝头一看,还是祖爷厉害,几下就把这小子搞定了。这一番对答都是阿宝圈的黑话。“蹩号儿”是问他真名叫什么,“窝柄”是问他是哪里人,“大师爸”是问他的邻头人是谁,“顶水风子”就是没有组织、流窜作案,“堪载”是问他干这行几年了,“汪”是数字“三”的意思,“屠党否”是问他杀过人没。祖爷看上了他的口才和胆子,尤其是他那副装腔作势、死不认账的性格,更让祖爷感到这个人不可或缺。

《我当方士那些年》君不贱

道家五术山、医、命、相、卜,常用来济世渡人,以成就三千功行,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,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,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,也开启一段惊险、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。

五指掐算天下苍生,一卦谋定万代江山。

我当方士那些年,讲述我的传奇经历,为大家揭开一个神秘莫测的道法世界。

铁口直断、君无戏言!

1

这两天姚卓内心焦躁难安,尤其是瞥见挺怀大肚的儿媳妇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时,他更是身如火煎,像只热锅蚂蚁。

「这一胎,不知能不能生个男孩儿?」

坐在廊檐下,姚卓心里反复猜想,一会儿想到可能会生个女孩儿,他就垂眉搭目失落一阵,一会儿想到也说不定就是生个男孩,他又高兴不已,嘴角不自觉上扬,甚至会“嘿嘿”笑出声来。

姚卓觉得自己都有些魔怔了,他手夹香烟,用力挠头皮,然后努力深吸、吐气,好让自己杂乱的心绪平稳一些。

呼吸之间,姚卓突然听见院子大门“吱呀”一声,他扭头一看,是妻子谭凤萍带着孙女赶集回来了,电瓶车前面挂着一大堆猪肉蔬菜瓜果,后面驮着满满一袋子家常日用品。

5岁的孙女一跃从车上蹦下来,手拿一个彩色塑料纸做的小风车,蹦蹦跳跳往屋里冲。

姚卓立刻起身,拖着微瘸的右腿,快步走向妻子,接过她手里的重物,儿子姚洲在堂屋里看电视,看见母亲回来,也立刻跑出去,指着电瓶车上的一小袋苹果,用含混不清的口音兴奋的说:

「苹果!苹果!」

然后伸手从袋子里面掏出一个苹果就往嘴里塞,谭凤萍忙叫起来:

「哎呀,那还没洗呢!洗洗再吃!」

等她艰难地从儿子嘴里夺下苹果,一看,那上面已经被咬掉一大块,姚洲正津津有味地大口咀嚼。

谭凤萍看看苹果,又看看儿子,心疼地责怪:

「哎呀,你说你着啥急?这苹果上面脏,等洗干净再吃也不迟嘛!剩下的你先别吃了,等我拿去洗洗、切开,你和孩子分着吃。」

拿着剩下的苹果,谭凤萍走到厨房根下,扭开水龙头,在“哗哗”的水声中用力搓洗,然后回到厨房,用刀将苹果一切两半,一半递给儿子,举着另一半,对堂屋里的孙女大喊:

「梓潼过来,这苹果给你吃!」

小女孩儿蹦蹦跳跳跑过来,接过奶奶手里的苹果,转头奔向母亲身边,谭凤萍抬头一看,儿媳妇玲正低头在买回来的那一堆日用品里捡拾几包卫生纸巾。

「她生过孩子,知道过两天自己生孩子要用到这个,所以提前备起来,只是当着公公的面就去拿,一点儿也不避嫌。」

谭凤萍心里多少有点别扭,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要求儿媳妇,自我疏解后,也就随她去了,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帮丈夫一起把买回来的东西悉数拎进厨房里。

2

接近凌晨,县医院产房外的等候大厅里早已寥寥无人,姚卓和谭凤萍两口子,坐在掉了一大块漆的蓝色铁椅子上,神色疲惫凝重。

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,一步也不敢离开,除了各自去过一次洗手间,就一直死守在这里,不时神色难安地看向产房,饿了就吃点自己带来的烙饼、水煮蛋充饥,渴了就喝点医院的热水。

“啪”。

产房门打开,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,她翻看怀里刚出生的婴儿手环,说:

“王玲的家属是哪个?”

姚卓和谭凤萍立刻走上前去,此刻他们的神经陡然紧绷,已达到他们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。

“安全生产,是个男孩儿。”

护士头也没抬,说完就进去了。

姚卓清楚听见脑袋里有“轰隆”一声,霎时眼前一片漆黑,他被这个巨大的喜讯砸的迷迷瞪瞪,整个人都似飘在云雾弥漫的空中,而后迷雾散开,他才感觉自己又重新落回地面,内心的狂喜激动难以抑制:

「哈呀,是个男孩儿!是个男孩儿!!」

他扭头看向妻子,一旁的谭凤萍脸上早已布满泪水,显然她比自己更加激动,姚卓内心酸涩,本想伸手拥抱妻子,碍于农村人的拘谨,最后他只是挽住谭凤萍的胳膊,两人转身慢慢回到原来的座椅上坐下。

对于这个期待已久的孩子,一天一夜的等待煎熬,算得了什么?夫妻二人半生以来受到的委屈、难堪、不甘,都在此刻得到极大的释放。

他们是真的太需要这个男孩儿了。

3

年轻的时候,姚卓长相颇为帅气,不光身姿挺拔、面容英俊,而且他的口琴、笛子,都吹得像模像样,据说还曾在学校的文艺比赛里拿过奖呢,这些都让他在姚楼村的一众小伙儿里面十分出挑。

初中毕业后,经人介绍,他认识了谭凤萍,与姚卓的高大相比,谭凤萍却十分矮小,样貌也很普通,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第一次相亲就看对眼,没过多久,他们便领证结婚了。

外貌极不相称的两人,婚后感情却一直很好,多年来从没红脸打过架,偶尔几次拌嘴,也很快就会在无形中化解,这在20多年前盛行吵架打媳妇的农村,不可谓不罕见。

后来夫妻二人接连生下一子一女,按说日子应该会过得平稳幸福,但是,生活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。

只是对于姚卓谭凤萍来说,这个“意外”真的太沉重,他们为此负重一生。

儿子姚洲在过了3岁生日之后,仍然不能独自走路,眼看着小他一岁多的妹妹已经能到处乱跑,姚卓和谭凤萍才彻底慌了起来。

其实在姚洲一岁多的时候,就已经表现得和其他小孩儿不同,比如他不会站立,勉强被人搀扶起来,也挪不开步子,他的双腿就像骨架被抽去一样软;他也不像别的小孩儿那样,会“咿咿呀呀”地开口学说话;他惯常的样子就是,嘴巴微张,嘴角流涎水。

村里老人们一会儿说孩子还小,身体弱,长大点就好了;长大些依旧如此,便说有可能是邪物压身,要请算命瞎子来破法,最后连跳大神的都来过了,还是不顶用;又说可能是缺贵人,便根据生辰八字找村里相熟的人,让姚洲认作干爹干娘……

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全都试过了,姚洲还是原来的老样子。

夫妻两人不再听信其他人的安慰,坚决带儿子去看村医,饶是一辈子救治过无数患儿,颇有儿科经验的姚全生也从没见过这种状况:这孩子既不发烧,也不头痛,吃饭、睡觉样样正常,就是腿上没劲,不爱说话。

思来想去,姚全生认为姚洲一定是脑子里有问题,他建议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看看。

姚卓谭凤萍凑足钱,带儿子辗转去了好几个大医院,20多年前,医学远没有现在发达,很多医生给出的意见也是模棱两可,有的说要吃药治疗;有的说要对脑部针灸,促进发育;也有的说不用管,再长大些脑部就会慢慢发育完善……一圈检查下来,也没得出个所以然,却花光了所有积蓄,最后他们只得带儿子回家,寄希望于渺茫的“长大后脑部会自动发育完善”。

4

姚洲慢慢长大,确实各方面进步很多,比如终于能独自站立,会走也会跑了,能听得懂简单的问话,说话虽含混不清,但能表达出自己的基本需求,个人生活自理方面也没有太大的问题。

与自己相比,姚洲是有很大进步,但和同龄人一对比,差距显而易见:他在四五岁时终于学会走路,七八岁时才会往前跑,十岁摔倒在地上,没有旁人的帮助还不能独自站起来。

等到他能走会跑,姚卓便正常送他去村里小学上学,起先学校不肯收,后来姚卓一再恳求校长,自己会正常缴纳一切费用,不在乎姚洲的任何成绩,只求学校给姚洲一张桌椅,当他是个透明人就好。

上了几节课后,学校发现姚洲虽智商不足,但不哭不闹,不捣乱课堂纪律,也就同意让他入学。

起先妹妹没有上学,姚洲就一直留级读一年级,妹妹上学后,为了始终跟妹妹在一个班级里,他不再留级,等到小学毕业,姚洲终于歪歪扭扭地学会写自己的名字。

不同于哥哥的憨傻,妹妹姚雪从小就聪明伶俐,能说会道,而且样貌出众,这算是给姚卓谭凤萍压抑的人生一点安慰。

原本姚雪性格开朗,成绩十分优异,只是在小小年纪就饱受流言蜚语,“她哥哥是个傻子”这句话宛如魔咒,从始至终都笼罩在她身上。

上小学时,每当有调皮孩子喊出这句话,不管多远多累,姚雪总会追上那个人,死命打架,升到初中后,她已长大,有了女孩子的自尊心,即便偶遇有人再这样说,她也只装作没听见,沉默不作声。

可有时候不说反而比说出来更让人难受,身旁人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眼光从没在姚雪身上消失过,渐渐地,她就对上学失了兴趣,早早外出打工。

妹妹辍学后,姚洲的学习生涯也跟着正式结束,此后他便一直闲待在家,整日无所事事。

时光荏苒,转眼间,姚洲已是20多岁的小伙子,他身材魁梧,长相英俊,脸庞酷似父亲姚卓,只是仍然憨傻。

5

眼看着跟儿子姚洲差不多的同龄人都已陆续结婚生子,姚卓和谭凤萍也动起心思,他们寻思怎么着也要为儿子找个老婆,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养老。

虽然这个憨呆的傻儿子给夫妻两人的半生带来无尽的屈辱和白眼,可他们仍一如既往地爱着他,曾有父母亲朋劝说他们放弃姚洲,再生一个儿子,可他们舍不得姚洲受苦:

「即便再生个儿子又当如何,他长大了绝不会像我们这样对待他的哥哥。」

所以姚卓和谭凤萍在有了女儿姚雪之后,毅然决然地放弃再生一个儿子的想法。

「可要去哪儿给姚洲找个媳妇呢?就咱家这条件,哪里会有合适的姑娘呢?」

夫妻两人绞尽脑汁,就在这时,有人提醒他们:

「不妨去找找姚青山,向他老婆二妮子打听打听,或许会有门路。」

姚卓一听,立马拍大腿,说:

「哎呀,我咋把他给忘了,他老婆当初不就是买来的吗?他们肯定会有门路!」

在农村,有自身缺陷或年龄大的男人,在当地娶不上媳妇,便经中间人介绍,去偏远落后地区,直接拿钱去女方家里相亲,若男女双方看对眼,便把事先说好的彩礼钱给女方父母,将女孩儿领回家来结婚。那里很多女孩儿也乐意通过结婚这种形式走出老家,到能吃饱穿暖的地方过好日子。

姚卓跟谭凤萍带上在工地苦干几年攒下的六万块钱,和中间人一起,去到二妮子偏远穷苦的老家,历时一个多月,最终给儿子姚洲买来一个媳妇。

原以为儿媳妇娶到家,终于能万事大吉,夫妻两人也可以松口气,哪知麻烦事还在后面。

6

儿子姚洲似乎并不懂得男女之事,结婚三个多月了,新婚夫妻仍然毫无进展。

一开始婆婆谭凤萍隐晦地向儿子、儿媳描述男女之事,可并没什么起效,后来她直接向两人明说,甚至还搞到不知从哪儿淘弄来的不可描述的小图片,反复述说,可成效并不大。最后不得已,谭凤萍索性放下脸皮,直接在儿子儿媳面前亲自指挥,一番折腾下来,效果仍是不理想。

姚卓和谭凤萍整日唉声叹气,原指望儿媳妇能给姚洲生下一儿半女,好让他将来有个依靠,没成想会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
谭凤萍心中反复忖度:

「如果不能生孩子,那买来的这个儿媳妇还有啥用?六万块钱不就打水漂了吗?这可怎么办才好?」

思虑再三,她将主意打到自己丈夫姚卓的身上。

一个下雨的夜晚,忙完琐事后,谭凤萍回到房间,见丈夫姚卓趴在床头边充电边玩手机,嗫嚅良久,谭凤萍才下定决心开口:

「哎,他爸,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下……」

姚卓头也没抬,漫不经心地回道:

「哦,啥事儿?」

「我,我,我想让你和玲……去生孩子!」

姚卓起先一怔,而后像是被雷击中,从床上一跃坐起,充电的手机应声落地,连带扯掉上面的电线和插头,他满面通红,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妻子,喉结上下翻滚,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:

「啥?你说啥!」

「哎,哎,你先别急吗?听我慢慢说……」

谭凤萍往丈夫身旁凑近,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安慰道:

「我知道这个主意……恩,有点不太好,可眼下也是没办法的事儿。那俩人看着整天待在一起,其实啥事儿都没发生过,这样下去可不行啊。这女人要是没个孩子牵绊,就咱姚洲那个样子怎么能留住她?要是过个一两年,她在这里待腻烦了,说不定转身就跑了……她有腿有脚,咱的一双眼睛又不可能分分秒秒都长在她身上!」

妻子这番话看似荒诞实则无奈,姚卓既想不出话来反驳,也难以接受,他木怔怔地一动不动。

看丈夫似乎没有之前那样抵触强烈,谭凤萍继续说:

「娶她咱们可是硬生生地拿出六万块钱啊!要是不这样做,咱的钱可都打水漂了。你想想六万块钱是咋来的,那可是咱俩在工地上一块块砖一车车水泥一捆捆钢筋,拼尽血汗,一点一滴攒出来的……」

说到最后,谭凤萍的嗓音哽咽,姚卓抬头看着妻子,脑中“嗡嗡嗡”地响起她刚才说过的话,那些话一字一句都砸在心坎上。

姚卓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,显然他抗拒的内心已慢慢开始接受这个“建议”。 

7

只是虽然心里已经默认了妻子的想法,但行动上姚卓委实难以实施,谭凤萍几次催促,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,一想到自己将要和儿媳妇发生关系,姚卓就满面通红,羞惭地抬不起头。

姚卓是家中长子,自小倍受宠爱,再加上不俗的才情和样貌,养成他一向心高气傲、凡事爱争输赢的脾性,他骨子里自诩潇洒肆意,这样违背伦理的事情,让他如何坦然去做?

可是妻子说的也没错,娶儿媳妇他们花了整整六万块,那是家中全部积蓄,半生的辛苦血汗钱,又岂能任由它打水漂?

思虑良久,再加上妻子的多番催促,姚卓终于下定决心,替儿生孩子。

同样是个大雨滂沱的夜晚,谭凤萍提前支开姚洲,和儿媳妇玲反复说明后,就推着丈夫上楼,自己则蹲守在一楼。

没过多久,玲就怀孕了,十个月后,她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。 

有了孩子后,姚洲和玲仿佛都长大了许多,他们围着这个新生的婴孩儿,开心不已。虽说儿媳妇玲也不甚聪明,但或许是母性使然,她照顾孩子用心尽力,小小的婴孩儿被小夫妻俩养的白白胖胖。 

随之而来的是家庭的开销也陡然增加,眼见家中事情皆已稳妥,姚卓便外出务工赚钱贴补家用,谭凤萍则继续留在家里种地照顾孩子们。

姚卓和我家是邻居,虽然他年龄和我父母差不多,但按辈分,我管他叫哥,此后几年,我去了外地上学,很少再回老家,村里的人也都没再见过。

后来在异乡熟人的婚礼上偶然见到姚卓,没想到他已头发斑白,嘴边胡子拉碴,穿着一件半旧的衬衫,手指夹根香烟,姿势随意地坐在那里玩手机。

不知道这几年到底是受什么所累,姚卓已完全变成一个老头的样子,身上再也不见一丝年轻时的轻快,他的改变之大,竟让我差点没认出他来。

看见我后,姚卓只是简单地打声招呼,寒暄几句,接着和身旁的人继续推杯换盏,一根接一根地抽香烟,婚礼上的喧哗俨然只是他们小团体自我热闹的背景声。

几杯酒下肚,姚卓脸上的红晕渐起,他一边抽烟,一边大着舌头说:

「俺那孙女可招人稀罕的很,赶明让俺儿媳妇再生一个小孩儿,俺家有了两个娃,那六万块钱就没白花,到时候也不管那个女的能不能在俺家长久待下去了。」

有人安慰:

「她肯定能在你家长久待下去,再说她不在你家待还能去哪?你家里有吃有喝,又不亏待她,咋不比她老家穷乡僻壤还吃不饱饭的地方强。」

其他人附和:

「就是,就是,不在你家待她还能去哪儿?」

姚卓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,脸上隐约露出几许得意之色。

后来,在一次工地事故中,姚卓从高处掉落,摔断右腿,工地赔偿一笔钱,姚卓拿着这个钱回老家,在自家原有房子的前面盖个大院子,此后便和谭凤萍一直待在老家,靠种地为生,偶尔农闲时,会去乡镇县城里打散工赚点零花钱。

8

姚卓非常疼爱孙女,并为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,梓潼,一有空闲,他就抱着孙女在村里四处闲逛。小女孩儿聪明伶俐,这让姚卓眉头上深锁的疙瘩也消失一半,一丝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在脸上重现。

碰到村口小池塘有人闲聊时,他也愿意凑上前说几句,神情状态好像在说:

「就算俺儿不聪明,俺家也照样有后了,俺家跟你们也没什么区别了!」

村里有些人对此却不断撇嘴,比如张仙芳,她表面上恭喜姚卓得个大孙女,实则背地里却不以为然,跟妇女们八卦时说:

「嘿,瞧姚卓那得意样,得个孙女,有啥了不起的?再说那孩子还不一定是谁的种呢?」

「啊?难道那孩子不是他傻儿的吗?」

「就他傻儿那个傻样,能懂人事么,怎么可能会生孩子?那孩子啊,肯定是姚卓自己的种。」

接着张仙芳说起自己有天晚上路过姚卓家时,碰巧赶上下大雨,她去姚卓家躲会儿雨。当时谭凤萍神情紧张地守在楼梯口,唯恐人上去,自己和她说话聊天,她也心不在焉,不多久看见姚卓和他儿媳妇从楼上一前一后下来,他们全家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,由此张仙芳一口断定:

「姚卓和他儿媳妇一定有什么瓜葛,他那孙女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种。」

此话一出,所有人都惊掉下巴,有人觉得张仙芳说的有一定道理,姚洲是根本不可能会和女人生孩子,也有人觉得姚卓不是那样的人,不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:

「他傻儿子虽然脑袋不灵光,可男人的本能应该还是有的,那孩子应该就是姚卓的亲孙女。」

众说纷纭,不多时,整个村子都在私下里讨论姚卓的孙女到底是谁的孩子。

9

村子就这么大点地方,就这么点人,而且大都有本家亲人,所以但凡有点风言风语,很快就能传到当事人耳朵里。

姚卓和谭凤萍刚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时,脸上臊的通红,他们知道这事儿纸包不住火,别人迟早会知道。两口子默默相对,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女孩儿,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。

姚卓心中愧悔难当,他觉得当初不应该听信妻子谭凤萍的话,与儿媳妇发生关系,导致现在自己总感觉抬不起头,无法堂堂正正做人。

可转念一想,妻子远比自己承受的多,她心中必定更加难过,毕竟有谁愿意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生孩子,又怎能呵责于她?

「说来说去,还不是因为儿子姚洲有残疾,我们才出此下策,不然还能怎么办呢?」

想到这些,姚卓轻叹一口气,谭凤萍抬头看着他,眼中满是悲怆,她嘴唇哆嗦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,然后伸手抹干眼泪,像是安慰丈夫,又像是安慰自己:

「甭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猜,只要咱们自己不说,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,只能是私下里闲话几句。这就是咱的亲孙女,等过两年,再生个孙子,且让他们眼红去吧!」

看着妻子谭凤萍脸上的哀痛,想想他们这一生,因为儿子姚洲承受过太多的屈辱和白眼,人前人后都矮人一截,姚卓心中就满是不忿:

「老天爷你为啥一定要这样对我们?我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?」

背地里夫妻二人悲苦愁闷,常常相对无语,可人前他们仍然淡定自若,装作对一切闲话都浑然不知,他们满心热爱着面前的小婴孩儿,仿佛半生的寄托从此以后有了依靠。

10

大半年过去了,孙女小梓潼已经咿咿呀呀着会走会跑了,这两天儿媳妇玲总是恶心干呕,起先谭凤萍并没当回事儿,次数多了,她才有所察觉。

嫁来这么久,她还没学会本地话,谭凤萍连说带比划,才知道她已经两个月没来例假了,赶忙撂下地里的农活带她去医院,一检查,被告知她已经怀孕了。

谭凤萍心中惶惑难安,连夜打电话叫丈夫赶回家,原来3个月前姚卓有事去了外地,这次怀孕的事儿跟他毫无关系,可儿媳妇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?

夫妻两人一起质问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他们疑心儿媳妇会跟别的男人有染,但是想想也不大可能,谭凤萍平时看管儿媳妇比较严,轻易从不让她单独出门,而且每次自己下地干活儿,都会从外面锁上家里的大门,留玲和姚洲在楼上玩手机,他们有一个没装卡的手机,可以连上网看视频。

玲也是连说带比划,好半天才让公婆两人明白她的意思,这孩子是姚洲的,原来她和姚洲早就有了肌肤之亲。

谭凤萍一拍大腿,又惊又喜地说道:

「哈呀,之前有人跟我说,咱们姚洲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,长大懂事了很多。起先我还不当回事儿,以为是她们哄我开心,没想到竟然是真的,难不成是他做了大人的事儿,就真的变成大人了?!」

进一步了解得知,原来经过和姚卓的那次后,儿媳妇玲对男女之事慢慢懂了,她和姚洲日日夜夜在一起,年轻气盛的两人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关系。

谭凤萍喜得不知所以,之前她费尽心血也没教会他们,没想到最后稀里糊涂竟成事了。

听玲说他们小夫妻很早就在一起了,按照这个说法推算,那么他们的“孙女”很大可能是真正的亲孙女,这让姚卓和谭凤萍喜出望外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他们就不用再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了。

姚卓和谭凤萍心里都默默松口气,脸上扬起笑容,谭凤萍甚至情不自禁地摸着儿媳妇还没显形的肚子,满怀期待地想:

「总不能啥坏事儿都出在咱家吧?怎么着这次也得轮到俺们高兴一场吧!求求各路神仙、家里的老辈祖宗们,你们一定要保佑俺儿媳妇这次生个男孩儿,若能心愿达成,逢年过节我们一定会多上香多烧纸……」

最终心愿达成,八个月后,一个男婴呱呱落地。

姚卓和谭凤萍为刚出生的孙子举办了一场隆重盛大的满月仪式,他们心里乐开花,脸上溢满笑,夫妻二人站在自家门前迎来送往客人时,明媚的阳光从树杈间斜斜洒落,霎时他们头上的斑驳白发和弯驼的身躯也都变得美好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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